“速报天牢。”声音再次响起,不过卫兵听不见了。
北平城的天牢,离三皇子的府上就隔了两条街。
青灰色的建筑上,雕刻着一个貔貅,它盘踞在屋檐下,两只吓人的眼睛盯着正前方,让人不寒而栗。
貔貅的下方,是两扇用青色巨石做成的门。
进门之后,要下台阶,方能到达牢房。
萧富勤正巡视着牢房。
他是天牢的主管,按理巡视这种事,是不需要他这位大人亲自来做的。
但是他的手下都明白,这位大人的性格和他名字一样的勤快。
主管勤快,手下又怎么敢偷懒。
这不,副总管马僻静正急匆匆的跑去向他汇报。
只是这位副总管名字离虽然有个静字,可话却总是很多。
这不,他刚下天牢的台阶,就迫不及待的朝背对着他的萧富勤行礼,“萧总管,东城来报,有圣人欲闯天牢,据查来人是汴梁。”
汴家少爷的名头,在天牢的副总管眼里,不算什么,不需要汇报。
萧富勤转身,脸上并未起波澜。
“僻静,说说你的看法。”对于他的这个手下,萧富勤还是很满意的,原因无他,这家伙会说话。
马僻静说,“东城要去禀报陛下,被我拦下了,有大人这位三圣高手在,天牢万无一失。”
“做的好。”萧富勤满意的点点头。
为这点小事就要惊动陛下,那他就太失职了。
而且天牢可不止他一个三圣,马僻静也是,但马僻静没提自己,这让他心里很受用。
“准备一下,别让人脏了天牢的砖地。”萧富勤说着,又继续巡视起牢房来。
天牢里关着的人不多,这让他很不舒服,因为他喜欢看囚犯向他求饶的样子。
特别是天牢深处的那位薛留广,总喜欢无所畏惧的昂着头,这让他很是难过。
“赐水,薛留广。”他人未到,已经喊了起来。
立刻有狱卒将薛留广的头摁入肮脏的血水池里,腥味十足。
在我面前,谁不低头!
萧富勤冷笑着往前走。
而在天牢的外面,马僻静一个人,静静的站在貔貅的下面。
独闯天牢,是大罪,擒拿罪人,则是大功。
他不想让别人抢了他的功劳。
圣人?哼!马僻静心里冷笑着。
在别的地方,或许圣人可以横着走,但是在北平城,圣人又算什么!
胡国几乎所有的三圣高手,可都在北平。
就算成都的秋明善,带着他上万的圣人军团来,如果没有战争器械,都未必攻的下北平。
更何况区区一个圣人。
不过,北平城太强对他也并不一定是好事。
太强就意味闹事的人少,太强也意味着能摆平闹事者的人多,在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下,想要立功,那得靠相当好的运气。
而今天,他的运气来了。
想到这里,他就笑了,他一笑,那两只和老鼠差不多的眼睛更是小的不能看了。
他一边笑,一边想,待会这位自投罗网的罪人来了,他的第一句话该怎么开口。
说声谢谢?那表达不了他心中的意思,为了立功,他可是等了很久。
你终于来了?有点意思了。
“终于等到你!”马僻静对着一步步走来的汴梁说。
这句话最能代表他的心声,终于等到了立功的机会,说不定,这天牢总管的位置,也该换他坐坐了。
“等什么?等死?”汴梁没好气的说。
马僻静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,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人,看到食物时说的话。
光是语气差,并不能让他动怒,他生气的是,自己又被轻视了。
独闯天牢这么霸气的事情,居然只有一个人守门,看不起谁呢!
眼前的人够狂,这让马僻静更来了兴致。
他笑道,“死是不可能死的,死了就不值钱了。”
活捉罪犯的功劳,肯定比打死的大,而且活的还能弄残了,送去圣人铺子。
“那就打个半死吧。”汴梁想想说。
既然对方不杀他,那他也不愿意杀人。
“就这么办!”马僻静说着,拍了拍胸口道,“来,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,让你先打两拳。”
对于这位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,特地在年末给自己送功劳的人,他决定表现得大方点。
而且,如果毫不费劲的就拿下罪人,这功劳哪有自己被打趴下两次来的大。
汴梁有些哭笑不得的走到他跟前,“那我可真打了。”
他伸出了拳头,特意在马僻静的小眼睛前晃动了两下,希望这位自大的家伙能改变主意。
马僻静竟然将他的拳头,拉到了胸口,“用点力,我还行的。”
“算了,还是不打了。”汴梁收起了拳头,从他身边走过,往天牢而去。
他怕力气用的太大,一拳可就打死了。
“大哥,你可别耍我。”马僻静跑到他跟前,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,“你打,狠狠的打,不要客气。”
汴梁不理他。
他还不肯罢休,继续说,“你有什么条件,尽管提,我尽量满足你。”
汴梁终于停下了脚步,他说,“打死了,可不准怪我。”
“是,是,不怪,一定不怪。”马僻静信誓旦旦的保证。
说着,他走到了汴梁的前面,背对着天牢的大门说,“用力,狠狠的打,往死里打,记住,出拳时要腰马合一。。。”
“好吧,别啰嗦了。”汴梁一拳打断了他的话,也打断了他的生机。